你听说过哪些新职业?
随着越来越多新职业的产生,从业者队伍日益壮大。他们主体是年轻人,有的紧跟科技前沿,投身于
职业“上新”,给广大青年带来许多新机遇新选择,不过行业的快速发展也让不少年轻人陷入“成长的烦恼”。身份和职业标准难认定、保障责任无法落实、职业晋升缺少渠道……如何破解这些新职业“通病”,成为大家关心的话题。
新职业“不务正业”
早上9时开始拍摄,一天中大部分时间用于选品、准备素材,晚上8时准时直播……“几个人就是一支团队。”网络主播黄欣欣这样形容她的工作。
黄欣欣是
可一度在旁人眼中,她的工作是“不务正业”,非但学历门槛要求不高,还随时随地可能失业,即使收入高,依旧不被大家看好。
在拥有官方认定身份之前,黄欣欣等人缺少职业认同感,同时也感到很焦虑。
近年来,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蓬勃发展,传统就业形态发生显著变化,越来越多新职业加入“职业版图”。据人社部中国就业
有专家认为,如今社会上涌现的新职业有一个共性,就是在经济社会发展中已有一定规模从业人员,且具有相对独立成熟的专业和技能要求,但过去国家职业分类大典中未收录的职业。这些职业,需要被肯定。
为此,人社部从2019年起不断更新职业目录。一个新的职业能否入选,需有关机构和单位申报建议,再层层筛选,经专家评审论证、书面征求中央和国家有关部门意见、面向社会公开征求意见,对其社会性、技术性、稳定性等进行评价。
这代表国家层面对这个职业发展的全方位认可。黄欣欣的职业,就在今年被正式认定为新职业,纳入职业目录。
刻板印象逐渐被打破。得到“官宣”后,黄欣欣的父母朋友看到了消息,对她的职业有了更多理解与支持。“从中找到并实现自我价值,得到国家和社会认可,便值得干下去。”她说,新职业的及时征集和发布,让她感觉到自己职业的社会认同度大大提升,还吸引了其他志同道合的朋友加入,不仅有利于和市场需求对接,而且会助推行业持续健康发展。
然而,“入编”只是第一步。随着越来越多新职业被“正名”,新的问题也开始出现。
二手车经纪人在2021年被纳入新职业,嘉兴95后王琛逢人就掏出名片展示自己的新身份。可兴奋了一阵后,他觉得“似乎只是称呼变了”,“还是没人说得清我们和‘车贩子’的具体区别,其实我们不光要懂车,还要为消费者提供购车咨询、交易过户、售后保障等一系列服务,需要一定时间的经验积累和专业
“新职业的与时俱进、推陈出新,助推着社会劳动分工不断细化,但目前部分新职业没有统一的职业认定标准,容易造成新职业称谓滥用,对行业发展产生负面影响。”一些业内人士指出,要及时对新职业进行规范认证,并配套学习课程和专项考核证书等。
对于这一隐忧,浙江已率先开展探索。整理收纳师,是新增在家政服务员门类下的新职业。2021年,浙江树人大学新增
浙江在人才评价制度改革上也先行一步,建立技能人才“新八级工”职业技能等级制度。对纳入国家职业分类大典的职业,在初级工、中级工、高级工、技师、高级技师的基础上,往下增设学徒工,往上增设特级技师和首席技师。对未纳入国家职业分类大典、符合新兴产业和地方特色产业发展需要的技能项目,开展专项职业能力考核,作为技能人才评价的重要补充。
“新饭碗”容易碎
如今,新职业被很多人看作“香饽饽”。
原因之一是领域之新鲜。比如,为推动绿色发展、减少超标排放,
还有时间安排上的优势。相对于进厂和坐办公室,越来越多年轻人将择业目光转向相对灵活、收入相对体面的新职业。在一家水泵企业干了一年后,00后陈凯决定辞职,转而成为一名外卖小哥,来去自由、没有“班味”,“每天都在和时间赛跑”。
但新职业青年也是要扎根生活的寻常青年。陈凯离开工厂后发现,自己面对的是缺少保障的生活。虽然现在社会大众对骑手的生存境遇“多了许多理解与尊重”,让他倍感温暖,但每天3元的意外险,使他仿佛在大街上“裸奔”,心里总是不踏实。
近几年在线经济快速发展,外卖等已成为人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网约配送员,在2020年被纳入新职业。这些外卖小哥中,有人因未能与平台企业或用人单位签订劳动合同而无法参加社会
与传统职业相比,新职业青年工作方式弹性、流动速度频繁、工作地点随机。这让他们面临不少压力:没有保障的五险一金、家常便饭的熬夜加班、少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休假时间,还有住房、子女教育等问题。
这些问题背后的根源,是
破难要从症结处着手。
2023年,浙江将“强化灵活就业和新就业形态劳动者权益保障”写入省政府工作报告;今年7月,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通过《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提出“健全灵活就业人员、农民工、新就业形态人员社保制度,扩大失业、工伤、生育
“2024年底前全日制员工劳动合同签订率达90%以上,社保参保率达70%以上,工伤
对较早被纳入新职业的
但破局过程中又产生新的困局。这种做法只适用于签了劳动合同的人员,其他类似兼职等没有签订劳动合同的人员,在工伤认定环节,仍无法确定
如今,从快递小哥到外卖小哥,又是新的突破。
余杭创新推出“骑手保”,在原有自费购买商业意外主险的基础上,按每人每天1元的标准,补充购置意外伤害附加险,并由财政给予补贴,增强骑手劳动权益保障力度。一名骑手交通事故骨折受伤,住院医药费15万元,“骑手保”补充保障后可多赔付5.45万元,总获赔11.8万元。
此外,个体与单位“掐架”、劳资纠纷等,也是新职业青年常遇到的难题。
新的探索仍在继续——今年7月,《浙江省就业促进条例》正式施行,规定工会组织可以代表新就业形态劳动者与平台企业或平台企业代表组织签订集体协议,这一协议对双方都具有约束力。德清率先推进能级工资集体协商全域试点,聚焦特色产业和新业态群体,分管县领导任组长,面对面听取企业负责人、从业者代表意见建议,探索能级工资集体协商模式,提升从业者获得感和幸福感……
吃“青春饭”不持久
今年20岁的电竞选手李冰,说自己在吃“青春饭”。
他正值职业的黄金年龄,但他深知,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因为电竞行业主流顶尖选手通常都是十几二十岁,他们迅速消耗青春和身体,追求实现最大的职业价值。但他们的职业寿命很短,一般只有10年左右,退役后的个人成长无人问津。他曾尝试过几次转型,但不高的学历和单一的从业经历,让他的职业发展空间受限。
很多新职业青年和李冰一样,在身份和保障之外,更担心的是自身职业的长期发展问题。
新职业人才迭代更新的速度超乎想象。当00后在互联网市场刚刚风生水起,有05后还没毕业就将互联网产业作为副业搞得头头是道。对一些担心可能被替换的新职业青年来说,提升学历、掌握更多技能,在职场中获得竞争优势,是高频需求。
《新职业在线学习平台发展报告》显示,96%以上的职场人士希望学习新职业,其中提升职业发展空间、掌握新技能、为未来做准备是主因;90%以上的企业组织希望通过新职业
“提升新职业人才队伍质量,要加强产教融合。”有专家指出,一方面“产”要指引“教”,通过企业和院校共建产教融合共同体、
为满足新业态青年群体的教育
另一个是“小哥学院”。西湖区和浙江开放大学联合成立全省首个“小哥学院”,让
“上大学”帮助新职业青年提升学历,灵活评价机制则推动他们以技提薪,成为新经济中掌握更多主动权的劳动者。
今年,来自
作为技能型社会建设试点城市,台州主张的“以技提薪”率先覆盖至新职业群体,让他们和传统产业工人一样,有明确的培养规划、职业晋升机会等。在“饿了么”临海站,墙上张贴着从萌牛到犀牛再到金牛的梯队人才培养计划,公司为员工搭建从骑手到调度、副站长、站长、
新职业青年数量巨大又扎根基层,在浙江,一方面他们的诉求表达渠道持续畅通,设立微信群、开展“小哥议事会”、专设接待窗口等,有问题和需求可以随时反馈;另一方面他们正切换着新身份,参与志愿服务、反诈宣传、垃圾分类、紧急救援等,在融入基层治理、实现自身价值中,进一步增强职业荣誉感和社会归属感。
为新职业发展谋划,浙江不遗余力。这群美好生活的创造者,也以更加积极的姿态与城市双向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