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带我看遍万物。

一

“快走，跟我去M公司再制定一个‘老师’。”

“再?母亲，您还提这件事，我的上一个老师兢兢业业，可您没告诉我就将他送往基地销毁，您还想让我再定制一个，笑话!”

“那是因为她没有传授给你知识，我——”

“是我不想学习”，我打断她，“别人都可以玩，为什么我要学习!”

母亲默默地走出门，落下了一些晶莹的小玩意儿。

窗外，孩子们的笑声响成一片，空中四处飞行的飞行器有点晃眼。

“慢点飞，别摔着了。”那些人的父母大声地吆喝着。

我按下按钮，屏蔽一切干扰，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为什么?

二

“咚咚咚”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开门，却瞥见一身老师的服装。我急忙关上门，看了一眼母亲的卧室，房门紧锁。

“科达，快开门，我是斯达妮，快开门。”。

“斯达妮?那不是布鲁的老师吗?她怎么会……”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却被一下抓住了手。

“求求你，救救我吧。布鲁要将我退还，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对不起，我——”

“我不想离开这儿，求求你了，我不想离开这儿。”

三

斯达妮还是被送往了总部。不过她被选入了第一批改造营，要与其他被退还的同伴们一起到火星上进行魔鬼训练。当然，是为了让他们变得更加完美。

我无能为力。

刚躺到床上，身边的眼睛便发出声响：“到房顶上去，我想看星星。”

“看什么星星啊，我要睡觉了。”

“当初是你答应我的，现在可不能反悔。”

我无奈地坐上了飞行器，找到一个最佳观测点。

“这里的风真凉爽啊。”

的确，我还是第一次吹到如此宜人的风，不自觉的，我的眼皮往下坠。

“哎呀，你别闭眼啊。”那个声音急躁地说，“我还没有看见呢。”

我只好仰起头，注视着天上的星星。“你看，那个最大最耀眼的是天牛星。那个像勺子一样的是北斗七星，在你迷路的时候，他它随叫随到，能为你指引方向……”

一个个字眼如同催眠曲，不知何时，我陷入了沉睡。

“哎，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知识呢?”梦中，我隐隐约约听见了这句叹息。

第二天，她让我带她去文字博物馆。

刚进去没几步，她便急忙让我们停下。“这是甲骨文，是刻在龟甲上的文字。你说，乌龟能看懂这写的是什么吗?”没想到她突然会来这么一句，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边又传来爽朗的笑声，活如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你说，在铜器上刻字时，它们疼不疼呢?”

“你说，你的字算不算‘草书’，让人看都看不懂。”

“哎，你说……”

一个上午，她都与我不停地逗趣。我突然发现她其实是一个挺幽默的人。也突然意识到，只是并不是死板的字句，还能活起来。

“你那里的环境一定很不好吧。”我能嗅到一股腐烂的气息，周身有些阴冷潮湿。

“没关系，我的‘皮’厚实，这一点磨难还是能扛住的。”我听得出，她在强颜欢笑。

“对不起，我那时候就应该……”

接下来的日子，她带我去了许多地方，空中花园，趣味实验室……一切的一切，我都感到新鲜，我迫切地汲取着来自她的无限智慧，四处奔忙的生活也变得无比快乐。奇怪的是，母亲并没有阻拦我，可能她已经想通了吧。

四

我突然与她断了联系。

我开始焦虑，开始寝食难安，开始……几次想冲出家门，却又不知去向哪里。我的生活中不能没有她。

直到有一天，我又重新从眼睛里得到了感觉，但是，好像是M公司。我急忙飞到那里，斯达妮静静地站在那儿。我将她紧紧抱住，泪水涌上眼眶，我带着她回到家。

“母亲，这是我定制的新老师。”

母亲笑了。

指导教师：

彭蔚亮，男，大学本科，中共党员。中学高级教师，河南省骨干教师，漯河市专业技术拔尖人才，漯河市学术技术带头人，国家级优秀辅导员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