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日本总和生育率骤降至1.15,创1947年有统计以来最低纪录”[1],这条热搜证明邻国在“超少子化”危机中挣扎多年却依旧无果;但这似乎更像一面镜子,照进身边正在发生的现实,就在我们自己的课堂里——孩子越来越少了。
以前家长求幼儿园位置,现在和未来是学校拼尽浑身解数来证明自己值得被选择,传统的教育供需关系逐渐被逆转;无论是“某地幼儿园关停潮”还是“小学招生困难”现象,最先感受到危机的就是
不仅是高校的各类教育专业将面临巨大的招生和就业压力,师范类专业也同样如此,未来学生会问:“幼儿园都在关门了,老师都在裁员了,学这个专业还有前途吗?”这样的疑虑不仅将导致报考热度下降,更可能引发师范教育生源质量的整体滑落,从而从人才供给的源头动摇整个教育体系的根基。本研究将从宏观结构变革切入,深入探究其对高校教育专业招录乃至毕业生就业所带来的深远挑战。
人口自然负增长下的城乡教育格局
2016年,我们迎来了1786万的新生儿;而到了2023年,这个数字变成902万。更根本的转折发生在2022年:中国人口第一次负增长了。这意味着“人变少”从一个趋势,变成了一个事实。人口出生率从2016年的13.57‰骤降至2023年的6.39‰。
与此同时,死亡率保持缓慢上升。这一降一升,导致人口自然增长率在2022年首次转为负值:人口死亡率超过出生率。代表每年需要教育系统服务的潜在生源基数正在绝对减少,未来很多年里中国教育的各个阶段都将持续承受生源萎缩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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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全国总人口开始负增长时,另一场更剧烈的人口大迁徙也未停止:
乡村正在以每年超过2.5%的速度“瘦身”。这意味着,越来越多的村庄和乡镇,正眼睁睁看着自己未来的学生基础消失。那些曾经书声琅琅的乡村小学,首当其冲地感受到了这份寂寥;
与此同时,城市仍在不断“增重”。虽然速度慢了下来,但每年仍有超过千万级的人口涌入城镇。他们带去的,是对城市优质教育资源的更大渴望和更激烈的竞争;
于是,教育资源的矛盾从未消失,只是换了形式:它从总量上的不够分,变成了地域上的极度不均。一面是城市名校依旧一位难求,另一面是乡村学校一孩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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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儿园如何从“一位难求”到“一孩难求”
每十万人口中在幼儿园孩子的数量,正在以断崖式的速度暴跌——2024年比2023年又少了12.31%。这不是下降,这几乎是蒸发;
紧随其后的,是小学。在勉强支撑了几年后,如果说2021年是初现端倪,那么2024年的小学负增长趋势已确立(-2.19%)。未来,生源的持续减少将成为
初中看似正增长的背后,是因为其生源对应2010-2012年的出生人口,尚未被近期下跌波及,但三年后定会面临生源陡降危机;
高中与高等教育阶段目前正处于“人口红利期”。其生源对应2000-2010年出生的庞大人口,当前在校生规模仍处高位甚至扩张。但这只是时间差造成的虚假繁荣。根据人口曲线推算,巨大的下跌冲击波将在未来5-10年内先后抵达高中和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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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子化对教育基础规模的冲击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深度展开,并遵循着“乡村 → 镇区 → 城区”的梯度传导路径,最终体现为机构数量与
800万个孩子——相当于整整一座特大城市的儿童人口,在8年间从幼儿园里“消失”了。41% 的暴跌,直接击穿了这个行业的底线。最先倒下的是抗风险能力最弱的民办园和乡村幼儿园。市场灵敏度高的民办资本率先做出反应:国内民办园数量占比在十年间下降超过10%。一旦预期扭转、红利见顶,资本便迅速退出,导致这类园所数量快速收缩。
到2023年,收缩已不再是某一类园的困境——所有类型幼儿园的增长率首次全部转为负数,无一幸免。铁饭碗也不铁了。同年,幼儿园老师队伍出现了史上首次大幅度缩减。许多园区甚至来不及挣扎,就已悄无声息地关停;2024年,轮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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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国31个省份中,有19个省份2023年的生师比相较于2015年有所下降。这表明从全国范围看,普遍每个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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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校
面对幼儿园的关停潮和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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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具体专业招生情况看,
然而在整体收缩的基调下,多个面向特定需求的专业呈现逆势增长。高校尝试创造新的增长点,培养社会急需的复合型教育人才:
传统的“老师”岗位正在缩水,但社会对教育的需求却在爆炸式地细分和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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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为了扩招,无数综合性大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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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普通高校在裁撤师范专业时,9所师范名校中北师大、华东师大也开始缩减它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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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对于众多普通院校而言,越来越多的专业甚至无法通过常规批次完成招生计划,不得不依赖征集志愿来填补空缺。
绝大多数省份的
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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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从招生转到录取情况:统计
相反,一些新兴、精准定向的专业显示出强大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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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从各层次院校看录取分数稳定性,为统一同一省份在不同年份的分数标准,引入一个指标同位分。2024年位次在2025年一分一段表中的对应分数即为2024年的同位分。
985院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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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985院校整体显示出强大的防御性,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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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聚焦于某顶尖师范名校非公费师范生就业流向,似乎毕业生们正在用升学和灵活就业来掩盖真正的就业艰难。
第一块遮羞布叫考研。2023年,超过一半的毕业生选择不去找工作,直接去读研。这不是因为热爱学术,而是因为他们判断,拿着本科文凭根本打不赢这场就业的硬仗;学生们通过读研来推迟就业,以期两三年后行业环境能有所改善,或者凭借更高的学历在届时更残酷的竞争中获取优势。这是对当前
第二块遮羞布叫灵活就业。在那些直接工作的人里,超过四分之一选择了灵活就业。这个听起来很自由的词,背后可能是兼职、自由职业或不稳定的临时工作。这在一定程度上模糊了“完全就业”与“不完全就业”的界限,缓解了失业
撕开这两块“布”后,真正的稳定就业率其实并不高,多年以来,真正能签下协议和合同的学生占比仅在六成多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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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10年,教育行业会变成什么样?
当我们把所有这些
第一步,可能是取消中考。当孩子越来越少,大学名额都比新生儿多的时候,中考的分流考试就失去了意义。2025年全国政协常委张宽寿建议“义务教育延长至高中”不再是纸上谈兵,而是未来5-10年最可能发生的教育巨变,旨在彻底为家长和学生减负;
第二步,是教育资源的“向上迁移”。幼儿园和小学的关闭潮只是开始,而未来的优秀老师会更多地涌向高中和大学,对于长期发展相对更为稳定。对于学生来说,意味着你享受到的好教育,未来会更多集中在你的高中和大学阶段;
第三步,是大学的生死淘汰赛。高中和大学目前仍享有最后的人口红利期,这一切的终点,终将抵达大学门口。公办大学尤其是知名院校,仍能凭借品牌优势吸引生源;而缺乏特色的民办高校,将比公办院校更早地陷入招生难的困境。
当我们复盘日本少子化的历程,会发现其政府反应慢,高校改革更慢,最终许多大学陷入困境。必须打破“普职分流”的隔断墙。让中职学生拥有更畅通的上升通道,不仅是公平问题,更是为大学生存开源的生存问题。未来,普职融通将成为中国教育改革的重点,中职生将是大学重要的生源池。最后,政府必须出手,避免无序淘汰。不能任由高校自生自灭。需要通过财政和政策手段,引导高校有序合并、转型甚至退出,避免巨大的资源浪费和社会震荡[3]。
少子化是一场缓慢到来的海啸。日本已经展示了如果忽视它,后果将会怎样。现在的每一个决策,都决定着十年后哪些大学还能存活……
参考资料:
[1]新华网. (2025-08-30). 日媒:日本少子化进程加速. 取自 <https://www.news.cn/20250830/e23ab40e8c4e4f2c9abbf9a8a82760c7/c.html>
[2]戎乘阳.(2025).少子化趋势下义务教育资源优化配置路径研究.新西部,(08),83-87.
[3]阮慷 & 陈武元.(2023).日本高等教育应对少子化挑战的策略及其启示.高等教育研究,44(12),10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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